马某某涉嫌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

辩 护 词

尊敬的审判长、审判员：

陕西从方律师事务所余清平律师受本案被告人马某某委托和律师事务所指派，出庭为马某某被控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进行二审阶段的辩护。庭前，辩护人依法会见了马某某，认真听取了案情陈述和自我辩解，认真查阅、分析了一审卷宗和一审判决书，结合法庭审理情况，根据相关规定，辩护人决定作无罪辩护。

一、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马某某的行为不构成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

刑事诉讼必须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这里的事实，必须是有证据证明的事实，达到证明标准，排除合理怀疑的事实。

在卷证据不能证明马某某发展的且从事传销活动的“动物世界”下级会员人数达到30人以上（含30人）。

（一）《鉴定意见书》不能证明马某某发展的参与传销活动的人数达到30人。

1.会员人数与会员账号数之间存在一对多的关系，通过直推下级会员账号数、下级会员账号总数、有效下级会员账号数不能确定会员人数。

会员人数与会员账号数之间存在一对多的关系，即一个人会员可以有多个会员账号。《鉴定意见书》表2中的13个账号中，其中被告人马某某就有3个，分别是806、6530和17294的会员ID账号；陈某有2个，分别是3704、11631的会员ID账号；李某某有2个，分别是101301、101358的会员ID账号；张某某有2个，分别是166755、166762的会员ID账号。表2足以说明会员人数与会员账号之间的一对多的关系。会员人数与会员账号之间并非一一对应的关系，由于存在一对多的关系，故直推下级会员账号数、下级会员账号总数、有效下级会员账号数不能确定会员人数。

2.有效会员账号数小于会员账号数，通过会员账号数不能确定参与传销活动的人数。

注册“动物世界”的会员，并非都进行了动物的买卖；注册的会员账号也并非都有动物买卖的交易，因此通过会员账号数不能确定参与传销活动的人数。质言之，下级会员账号多的会员，下级实际参与传销活动的人数并不一定多；反之，下级会员账号少的会员，下级实际参与传销的人数，并不一定少。

3.不同的会员、不同的账号绑定同一支付宝账号、银行卡账号，通过有效会员账号数不能确定实际参与传销活动的人数。

《鉴定意见书》表3表明，马某某、陈某、张某某等8人和对应的 13个账号，都绑定了马某某的同一个支付宝账号18017****42和同一个银行卡号62305800********418，但参与传销活动的人也就马某某一个，公诉机指控马某某控制使用了13个账号，足以说明。因此，一审判决书认定马某某名下有483个有效账号，但并不一定得出有30人以上在控制使用。换句话说，该483个有效账号不能确定参与买卖动物的人数达到30人以上。

（二）马某某、甘某某的供述和马某等证人的证言，不能证明马某某发展的且参与传销活动的人数达到30人

根据证人证言、马某某和甘某某的口供，通过马某某直接或间接发展的会员有59人，但翟某某、郭某某等41人，虽然是马某某的间接会员，但没有证据证明上述人员都参与了动物买卖的传销活动，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应当认定该41人没有参与传销活动。故马某某直接或间接发展的且参与传销活动的人数达不到30人。换言之，马某某不构成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

二、一审判决书认定马某某违法获利851192.55元错误。

（一）鉴定意见不具有客观真实性，不能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根据。

1.《鉴定意见书》中据以作出鉴定意见的几个事实。

事实一：806会员ID账号太阳转入316650，太阳转出316900。

事实二：马某某控制使用的13个账号中，除了806的会员ID账号外，其他12个账号只有太阳的转入，没有太阳的转出。

事实三：没有太阳转出的12个账号中，存在数量不等的动物买入、动物卖出和动物买卖盈亏。

2.根据“动物世界”运营模式的规则，上述几个事实不可能存在。

规则一：购买动物需要消耗一定数量的太阳。

规则二：除了注册会员获赠的来自平台的20个太阳外，购买动物消耗的太阳只能从上一级会员购买。

规则三：驯兽大师以上（含）级别会员有比例不同的团队奖，普通会员没有团队奖。

规则四：会员发展直推一级会员、二级会员会有一定比例的推荐奖。

首先，806会员ID账号太阳转入数量小于太阳转出数量不符合逻辑。从上一级会员买入太阳（含赠送的20个太阳）对应于太阳转入，向下一级会员出售太阳和从“动物世界”APP平台购买动物消耗太阳对应于太阳转出，太阳转入数量只能大于等于太阳转出的数量，不可能出现太阳转入的数量小于太阳转出的数量。故806会员ID账号太阳转入数量为316650，而太阳转出数量为316900，太阳转入数量小于太阳转出数量，这种情况（事实一）不可能出现。

其次，平台账号在发生动物买卖交易的情况下，只有太阳转入，而没有太阳转出，不符合逻辑。买入动物要消耗太阳，消耗太阳对应于太阳转出，而《鉴定意见书》表3中，除806的会员ID账号外，其他12个账号的太阳转出数量均为0，而该12个账号，都发生了数量不等的动物买卖，都有数量不等的动物买卖盈亏。有动物买入，必定有太阳的消耗；有太阳的消耗，必定有太阳的转出。有动物买入，而没有太阳转出，这种情况不可能出现，即上述事实二、事实三不可能同时存在。

第三，太阳转入的数量、动物买入的数量（支出）和动物买卖盈亏的金额之间相互矛盾，不合逻辑。3704的会员ID账号，动物买入为607354.94（元），太阳转入数为1100（个），马某某不管采取什么样的购买方案，太阳转入数量1100个与购买动物金额为607354.94元之间，不可能相互匹配。要购买607354.94元的动物，又要实现盈利93188.95元，这三者数据之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实现。通过数学中的反证法，就可以充分说明了3704、11631、14765和17294这四个平台账号的动物转入数量、买入支出金额（动物买入）、动物买卖盈亏金额之间相互矛盾。

以3704账号为例，假定动物买入支出607354.94元和太阳转入1100个属实，在买入动物经过一个周期后，要实现收益最大化（买卖动物的目的），至少需要消耗太阳都已经大于1100个。同理，11631、14765、17294账号的情形与3704账号情形相同。

综上，《鉴定意见书》表2、表3中的数据，马某某控制使用的13个账号中，806的会员ID账号，太阳转入数量与太阳转出数量不符逻辑；其他12个会员ID账号的太阳转入数量与动物买入数量在量的关系上相互矛盾，因此，鉴定意见表2、表3的统计数据不具有客观真实性，不能作为认定马某某盈利的证据。

（二）违法获利金额应当以马某某控制使用的会员账号绑定的银行卡、支付宝账号和微信账号交易明细确定。

一审判决书认定马某某违法获利851192.55元，是依据《鉴定意见书》表3的数据和马某某的供述得出，即动物买卖盈亏总金额1270230.27元，扣减通过别人账号购买的尚未出售的38单虚拟动物支出的437490.53元，再加上通过别人账户购买的已经出售的10单虚拟动物获利的18452.81元。如前所述，由于《鉴定意见书》不具有客观真实性，马某某的违法所得，不能以鉴定意见作为认定依据。

（三）马某某退赔马跃等6名下级会员的154227元未从违法获利中扣减。

（四）“动物世界”APP关闭时，马某某控制使用的账号中还有支出了365995.11元的虚拟动物还未卖出，该损失未从违法获利中扣减。

鉴于上述事由，故一审判决书认定马某某违法获利85851192.55元错误。

综上所述，一审判决书认定马某某构成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事实不清、证据不足，有罪的证明远远达不到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对认定的案件事实排除合理怀疑的证明标准，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马某某不构成组织、领导传销活动罪。一审判决书以不具有客观真实性的《鉴定意见书》为依据，认定马某某违法获利851192.55元错误。望贵院依法查明事实，依法改判马某某无罪，无需追缴事实不清的违法所得。

以上辩护意见，望合议庭予以考虑并采纳为盼！

                                                                         辩护人：陕西从方律师事务所

                                                                                              余清平

                                                                                     2023年 6 月21 日